隨著時代發展,通常隨獸群四處遷徙,居無定所的狼族也嘗試在疾風穀西北處的小山谷中建立了一個小小的永久居住點,城鎮構造簡單,只有一些簡單原始的帳篷。負責協調各氏族事務的狼族大酋長通常一直駐紮在鎮中,使得夜幕鎮逐漸成為了狼族的政治中心。
其他出獵在外的狼族氏族們會定期返回夜幕鎮休整,與其他氏族交換戰利品,招收新成員;一同在鎮中的巨大火堆旁歡慶重要的狼族節日。
兔族最主要的居住地,從地表上看城鎮規模十分有限,建築稀疏,這主要是因為兔族都喜歡在地洞中居住的緣故,據說黎明鎮下方部分相當宏大複雜,各個家族的族長們就齊聚在不為外人所知的地下廳堂中,唧唧鬧鬧地為了各種議題爭吵不休。
北海之濱,多生沙彌。當克己復禮的儒風吹遍川國境內每一寸土地時,這裡的諸侯卻操持著“三皈依”的法門平地興建起了上千座伽藍佛寺。每一日,梵音妙法氤氳的佛光都穿透雲罅折射佛塔頂端最寂靜的光輝,持珠淡然的僧侶牽著蹣跚學步的小沙彌上早課,萬僧敬仰的會昌法師就如同一片泛波而來的菩提葉,獨坐蓮台之上,佛語成篇,吟誦如詩。據說那是加洛歷史上最美好的光景。
後來,塵土混雜著老人和小孩的哭聲遮蔽天日,金身法相的佛隨著巍峨的高塔一瞬傾塌,大規模的滅佛行動數月內便摧毀了北海之濱所有人的棲身之所。斷壁殘垣之上,曾經明月城外號稱“四百八十寺”的曠世奇觀被廢墟一朝掩埋,永不復現。暫別佛龕的佛教諸侯舉戈反抗,蒙塵的號角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試圖奏響黎明,然而三戰三敗,殺戮和鮮血沒有帶來淨土,反而染紅了鎧甲內的僧衣,經書殘破。
就在這時,曾高立於蓮台之上的會昌法師,終於緩步走下神壇。聽聞那天日落時分,會昌法師白衣茹素,懷光入海,第一次在信徒面前現身施法,強大的法術分割海水兩岸,珍奇珠貝築建為城,據說次元城完成時已是黑夜,而城中心那顆不夜明珠卻輕易照亮了整片海域……隨即,會昌法師便隨所有殘餘佛教弟子,永遠遁身海底。而那座次元城,也被後世稱為海底神殿。
海底神殿的傳奇往事和會昌法師的神秘壯舉,進一步將佛光普照到更遼闊的北方地區。那些更加偏遠的諸侯國普遍認為會昌法師便是天龍八部中金翅大鵬鳥“迦樓羅”的化身,相傳迦樓羅五百日食一龍王,每日食一惡龍,而曾經劍指佛門的新月玉龍旗也自然地被他們視為覬覦佛門的邪魔外道。
川國末年,經歷北方諸侯百年的抗爭,梵音也終於在北海之濱再次自由響起,加洛國開明的政策正吸引著無數流民彙聚於此,青衣禪語,立地成佛。
拓跋氏的族人都說,清嵐國的建立是靠昔日拓跋氏家督【拓跋頤】一箭射來的。
然而或許連拓跋頤自己也沒想到,那日射獵偶然救下的落拓少年,竟會將拓跋氏整個家族,迅速推到歷史的風口浪尖之上,這個原本邊遠到要被世人遺忘的氏族,也從此進入了烈火烹油的鼎盛時代。
天蒼城位於夢想大陸中部群山之上,霧氣環繞如帶,終年綿延不絕。在帝國初建時期,拓跋氏也不過是雲飛揚用來制衡蠻夷氏族的小諸侯而已。然而拓跋氏的早期家督【拓跋羽】卻並不安於現狀,他向帝國進獻山地特產矮種馬以換取足夠的封地,進而廣納帝國境內的流民來此開荒;另一方面,他有意豢養眾多姬妾,以聯姻通婚的方式迅速和其他諸侯建立了軍事同盟的關係。所以僅僅經過一代,到了【拓跋穆】時期,這對父子便已經成為中部群山不可忽略的政權奠基人。
當然,帝國一夕城破給了拓跋氏最好的機會,而流亡至此的大皇子【雲清嵐】無疑是上天給拓跋家最好的禮物。拓跋頤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樣的良機,他讓自己的幼女與雲清嵐迅速完婚,並拒絕所有諸侯關於“讓大皇子返回明月城”的要求。這次故技重施的聯姻,讓原本無名無姓的拓跋氏在戰亂年代的兼併戰爭中,獲取了想要的一切政治資本。
最終,雲清嵐作為拓跋氏的繼承人,以【清嵐】為國號立國。這個作為夢想大陸傳奇人物飛揚皇帝長子的少年,就這樣以世人未知的理由永遠留在了群山之中。每每午夜夢回,長醉複醒,或許雲清嵐自己也會回望這樁舊事,然而歷盡沉浮,孑然一顧,曾經雖落拓卻一身驕傲的俠義少年,卻只剩一雙倦眼無端老去。
浩渺天地之間,雲靄深長之處,這個流著飛揚皇帝正統血脈的國度,璀璨于群山高月之上,依稀留著風骨,依稀隔世慟哭。
晨曦第一束陽光折射到葉子末端碩大露珠的時候,隨處可見的晶瑩光點便喚醒了香葉城世代群居於此的民眾們。
不可否認的是,天寧國是夢想大陸宗教信仰最多元的國度。在這裡不論是信仰楓王的巫覡,還是承教儒道的儒生、道士,都願意幫助這裡淳樸天然的當地人擊退猛獸、修建水渠。他們篤定香葉城民善良的本性,包容他們崇尚自然的獨特信仰,並自願向這裡似乎尚未完全開化的百姓伸以援手,試圖憑藉一己之力,改善這裡蠻夷之地的固有印象。
然而天寧國卻並不是眾人以為的樣子,這一點連天寧國自己的原始著民都不知道。
上古時期乘風部族信仰神秘而強大的楓王,楓王善於蠱惑人心的暗黑力量讓乘風武士們輕易擊潰了彼時尚且落後的人類祖先——流雲氏族。摧枯拉朽的力量此後便如同野火一般在乘風部族肆意瘋長,他們的面容逐漸變得猙獰可怖,體型和破壞力也越來越向楓王靠近。在流雲氏和乘風氏最關鍵的一役中,流雲氏所有擁有半人半神之力的天選英雄們,不惜以鮮血和生命的代價,才將小小的楓國毀滅。而天寧的主體民族,正是上古時期的乘風殘部……
經過歲月的洗禮,天寧國人早已忘卻了曾經的乘風氏族身世,早在帝國建立之前,天寧國便在名義上並尊儒道,而下層民眾依然保留著楓王的信仰,只不過此時的信仰,早已淪落成一種尋常的祭祀活動。在帝國建立之後,天寧的統治者便自稱【天寧王】,並不遵守帝國皇室的約束和規範。後來天寧爆發了【道門動亂】,造反的道教信徒和支持者,連同被流放到南方山澤的道教諸侯一起形成了天寧國如今的統治階層。
遺忘過去信仰的天寧人民,如今依舊懷抱著對自然的美好願望,點燃和暖的篝火祈求和平和昌盛。然而就像所有廢墟中燃盡的灰燼一樣,在戰爭的風聲到來之時,只需輕輕地騷動,便足以死灰復燃,掀起燎原之勢,頃刻對如今短暫的和平造成致命的威脅。這種威脅,對於祈求的天寧人民,也是一樣。
新月玉龍旗拂照的帝國一朝傾圮的時候,南海之濱的一個小商業同盟卻伴隨著金幣嘩啦啦碰撞的脆響突然壯大了起來。經年累月的世道磨煉和出眾卓絕的商業頭腦,讓這個由南海諸侯們自發結成的【百人議事會】無師自通地躋身當時最強大的軍隊陣列,屢戰屢勝的戰績也在那段殘酷的兼併戰爭中留下了屬於【南遙】的最濃墨重彩的一頁。
在帝國尚算安穩的年代裡,商人的地位便居於末流,在崇尚儒風的帝國之中,商人一直以最低的姿態輾轉於各階層之間。在世人眼中,富有的財力並不能給這群對帝國毫無作為的人帶來任何改觀。帝國內甚至還流傳著一句“商賈不足言軍陣之事”的諺語。然而當帝國最後一層自欺的面具被撕開,搖搖欲墜的城門再也無法阻擋四方暴亂的來客時,這群昔日低眉俯首的人卻在【百人議事會】的率領下發揮了傳統君王無法比擬的預判和執行力。作為由這群人親手建立起來的商業最發達的地區,他們倚靠南海,用金幣熠熠生輝的榮光穿越無數殘破的城池和戰火,用所向披靡的背影印證所有曾經備受非議的冒險決定。從那之後,“商賈不足言軍陣之事”的諺語徹底背離了它的原本意思。
長樂永康,惠澤大地。如今的南遙依舊是其他國家無法望其項背的錦繡殿堂。無數懷揣揚名立世夢想的少年均從各處跋山涉水而來,日夜兼程、萬裡高山,只為了一睹永澤城巍峨的重重樓閣。在這裡,似乎連沿街的叫賣聲都宛轉了希望的韻調。初登江湖的青澀身影們陸續將夢啟之地設在這裡,他們穿越洶湧的人潮和寬闊的長街,執劍悸動,都相信自己也會像昔日的南遙一樣,用實力和智謀讓史書認同自己的存在。
而其他國家的執政者也十分清楚,當火光代替明月再次照亮這方古老的城闕,這個平日極少仰仗武力的對手,將爆發怎樣可怕的絕對戰力。
夢想大陸上規模最大最繁榮的商業都市,獨立於四國之外的自由市,其中立的政治屬性帶來了商業尤其是早期金融業的蓬勃發展。
明月城是帝國時期的首都,在近兩百年的時間裡見證了帝國從草創到衰頹的過程。它在帝國末期依靠諸侯國之間戰略制衡的態勢成為自由市,由強大的財閥階層掌控著城市的運作。
明月城治下的人類聚落,主要生產方式為漁獵,為明月城提供海產品。
村內有一種叫做【金蟾崇拜】的小眾信仰,當地居民相信金蟾會守護村落的安寧,確保漁獲的收成。不僅在村內有古早時期流傳下來的雕像,有祭祀金蟾的【出海節】傳統。